说真的,你有没有怀疑过自己有神经病? 如果没有,建议你读一下这本书,就很可能有了; 如果有,也建议你读一下这本书,就很可能证实了。

…… 你神经病啊?

读完本书,我的收获主要有三点: 其一,作者认为弗洛伊德关于性和童年阴影方面的理论,只从生理学解释心理因素是有其片面性的,这一点一直是我觉得弗洛伊德过分解读的; 其二,作者认为神经症人格是和社会文化的定义息息相关的; 其三,这本书解答了我长久以来,很多关于自己内心一些反常想法的困惑,如果用“我是女神经”来解释的话,就豁然开朗不少。

这是一本很严肃的心理学的书,豆瓣一千多人评价的情况下,仍有 9.0 的高分,分量可见一斑。那么,让我们一起来严肃地看一下本文的核心观点。

神经症乃是一种由恐惧,由对抗这些恐惧的防御措施,由为了缓和内在冲突而寻求妥协解决的种种努力所导致的心理紊乱。从实际的角度考虑,只有当这种心理紊乱偏离了特定文化中共同的模式,我们才应该将它叫作神经症。

啊呀,看起来好枯燥……但是!我跟你讲,熟读本书,就有机会击中很多人内心最脆弱的一面,虽然它不教你怎样对抗这种神经症,但是把这本书背得滚瓜烂熟之后,忽悠忽悠小姑娘,攻破她们的心理防线是轻而易举的!

我可能出于刻板印象,一开始以为作者是一个深懂女人心的情场老手,结果原来是个女心理学家。好吧,果然还是女性更容易细心把握到这些细腻的点吧。

这本书让我意识到,从高中以来逐渐建立起的自我认知,和我对人对事的归因解释,可能很大程度上都是病态的。

举个容易懂的典型例子,我是个遇事特别容易紧张的人,比如非常不重要的小测验我都会紧张得肚子疼,主持晚会的话会提前一个月非常焦虑,吃不好睡不好。之前我一直认为,紧张具有生物进化意义上的积极作用,通过肾上腺素提升对环境的敏感度,让人在遇到危险或紧急情况的时候,能够发挥更多潜能。我觉得每次紧张都让我发挥得更好,甚至如果我没紧张,我会质疑我这次是不是会发挥不好,然后就紧张了……

我一直觉得我这套理论是非常有道理的,甚至逐渐形成了一套非常完整的体系去解释自身的各种消极因素(比如认为过敏使我体验到更丰富的人生、健忘让我遗忘不必要的痛苦、缺乏毅力让我体验更多却可以把精力集中到真正值得我为之奋斗的事上等等)。现在想想,很多人会觉得我是一个很“积极”的人,大概也正是因为我总是自欺欺人地用积极的归因理论去解释这些消极的方面吧?

可能你会觉得这大概也是一件好事,至少相比为这些消极因素而痛苦的人而言,如果能够看到它们好的一面,甚至加以利用,恐怕不失为一种好的出路——我也一直是这么想的。但是,这本书通过非常细节的心理阐述和分析,让我意识到这真的是病态的。所谓病态,就是它会影响到正常的生活的(比如将缺乏毅力归因于大部分事情不值得我坚持,会导致做什么事都三分钟热度,当然也就会很难做成一些大事)。

我第一次感受到一个人能比我自己更了解自己到如此细微而又深刻的地步,也因此读到书中很多段落的时候,真的体会到“不忍卒读”是一种什么心态。

我很难用更多语言来介绍这本书,还是多摘一些段落给大家看看,说不定你也能发现自己是个神经病。 那么,先恭喜你了。

如果神经症病人的心理状况正如他心目中经常想象的那样,那么,他要得到爱就应该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如果要我大致地说出神经症病人心中的感觉和印象,那就有些类似下面这样的情况:我所需要的是如此微乎其微,不过是希望他人应该对我友好,应该给我以善意的建议,应该同情和理解我这样一个可怜的、无害的、孤寂的灵魂;我只是急切地希望给他人以快乐,并不急切地希望伤害任何人的感情。这就是他心目中所想象所感觉的一切。他并没有意识到他的敏感、他的潜在的敌意、他的苛刻的要求是如何严重地干扰了他自己与他人的关系;他也不可能正确地判断他给别人留下的印象,以及别人对他做出的反应。因此,他自然感到茫然不解:为什么他的友谊、婚姻、爱情、工作、事业都经常不令人满意。他往往把这一切归结于他人的错误,认为是他们不体谅、不忠贞、不道德的缘故,或者就是某些深不可测的原因使他不具备受大众欢迎的天赋。因此他始终不断地追逐爱的幻象。

爱和对爱的病态需要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就在于:在真正的爱中,爱的感受是最主要的;而在病态的爱中,最主要的感受乃是安全感的需要,爱的错觉不过是次要的感受罢了。

如果一个人需要另一个人的爱是为了获得对抗焦虑的安全感,则在他的自觉意识中,问题往往被完全搅和在一起。因为总的说来,他并不知道自己内心充满了焦虑,不知道自己因此而不顾一切地要抓住任何一种爱以获得安全感。他能够感觉到的仅仅是:我喜欢这个人,我信任这个人,我完全被他迷上了。然而,他这种自己觉得是发自内心的爱,却很可能只不过是对某种仁慈所产生的感激,或只不过是由某个人、某种情境所唤起的希望和温情。那个或明或暗地在他身上唤起了这种希望的人,不知不觉地被他赋予了某种重要性,而他对那人的感情则会表现为爱的错觉。

而实际上这种爱,只不过是一个人为满足自己的需要而紧紧抓住对方不放。这并不是真正可靠的爱情,一旦自己的愿望得不到满足,这种感情就随时可能发生剧烈的转变。情感的可靠性和坚定性——我们爱情观中的一个基本因素——在这种情况下是根本不存在的。

我已经含蓄地指出过没有能力去爱的根本特征是什么,但这里我愿意更进一步地对它加以特别强调,这就是不考虑对方的人格、个性、局限、需要、愿望和发展。这种不考虑对方的原因,部分是由于焦虑促使神经症病人要紧紧抓住对方不放。一个落在水中奄奄待毙的人,一旦抓住一个游泳者,通常是不考虑对方是否愿意或有无能力救他上岸的。这种不考虑对方的态度,同时也是对他人的一种基本敌意的表现,这种基本敌意的最普遍的内涵乃是蔑视与嫉妒。它可能被一种不顾一切地努力要体贴对方,或甚至为对方做出牺牲的态度所掩盖,但这些努力通常并不能防止出现某些不受欢迎的反应。例如,一个妻子可能主观上相信她深深地爱着自己的丈夫,但每当她丈夫埋头于自己的工作,专心于自己的爱好或分身于自己的朋友时,她就会嫉恨反感,抱怨唠叨,闷闷不乐。又如,一个过分操心的母亲可能相信自己为了孩子的幸福愿意做任何事情,但事实上她却根本不考虑子女独立发展的需要。

以对爱的追求来作为保护手段的神经症病人,几乎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缺乏爱的能力。他们中大部分会把自己对他的需要,错误地视为一种富于爱的气质,不管是对个别人的爱还是对全人类的爱。他们有一种迫切的理由要坚持并捍卫这一错觉。放弃这一错觉即意味着正视自己一方面对他人怀有根本的敌意,另一方面又仍然需要得到他人的爱这种感情上的困境。我们不可能瞧不起一个人,不信任一个人,希望破坏他的幸福与独立性,而与此同时又渴望得到他的爱、他的帮助和支持。为了同时实现这两种事实上互不相容的目的,我们就必须严格地把这种敌对的态度从意识中驱逐出去。换句话说,这种爱的错觉,虽然一方面乃是由于完全可以理解地混淆了真正的爱与对他人的需要的缘故,另一方面却具有使爱的追求变得可行的特殊功能。 在满足自己对爱的饥渴时,神经症病人还会遇到另一种基本障碍。尽管他可能成功地获得——哪怕是暂时地获得——他所需要的爱,但他却不能真正接受这种爱。我们本期望看到他接受和欢迎任何给予他的爱,就像久渴思饮的人那样急不可耐。事实上,这种情形虽然也发生了,但却仅仅是暂时的。每一位医生都知道,和蔼亲切,真心体谅病人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即使任何治疗也没有进行,只不过对病人作了一番热心的关怀和认真的检查,一切生理症状或心理症状也有可能突然消失。当一个人知道自己被人爱的时候,他所患的情境神经症即使十分严重,也有可能彻底痊愈。伊丽莎白·芭蕾特·白朗宁35就是这种情形的著名例证。即使病人患的是性格神经症,这种关心——不管它究竟是爱,是一种兴趣,还是一种医生的关怀——都足以减轻焦虑,并从而改善病人的状况。 任何形式的爱,都可能给神经症病人一种肤浅而表面的安全感,或甚至是一种幸福感。然而在内心深处,他却不相信它,对它表示怀疑和恐惧。他不相信这种爱,因为他固执地相信没有任何人可能爱他。这种不被人爱的感觉,往往是一种自觉的有意识的信念,它不因任何事实上相反的经验而动摇。的确,它可能因为被视为天经地义、理所当然而根本不反映在人的意识里,但即使它模糊不清,它也仍然像它经常被自觉意识到时那样,是一种坚不可摧、毫不动摇的信念。同样,它也可以隐藏在一种“满不在乎”的态度下,表现为一种玩世不恭的傲慢,这样它就很可能令人难以发现。这种不被人爱的信念,极其类似于那种不能够去爱的状态;事实上,它正是对那种不能去爱的状态的自觉反映。显然,一个能够真正喜爱他人的人,自然会毫不怀疑地相信他人也会喜爱自己。 如果这种焦虑确实根深蒂固,那么,任何给予他的爱都会受到怀疑,这种爱会立刻被设想为来自种种不可告人的动机。

对这种人的爱不仅可能遭到怀疑,而且还可能激发正面的焦虑。这就仿佛是:屈服于一种爱即意味着陷入罗网而不能自拔,或者,相信一种爱即意味着居住在吃人生番之中而被解除了武装。神经症病人在开始意识到有人正在给他真正的爱时,往往可能产生一种极大的恐惧感。 最后,爱的证实还可能产生对失去自主性的恐惧。正如我们即将看见的那样,情感上依赖,对任何一个没有他人的爱即无法生活下去的人来说,都会成为一种现实的危险;因而任何与之相似的事情,都可能遭到不顾一切地拼命反抗。这种人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地避免他自己的任何正面的情感反应,因为这种反应会立刻导致失去自主性的危险。为了避免这种危险,他必须蒙蔽自己,不让自己意识到他人确实是善意的和友好的;他会想方设法地消除一切爱的证据,以便在自己的感觉世界中,坚持认为他人是不友好、不真诚或甚至是心怀恶意的。由这种方式产生出来的情境,非常类似另一种情境:一个人因饥饿而寻求食物,而一旦食物到手却并不敢吃,因为害怕它可能有毒。 因此,简而言之,对那些受自己基本焦虑的驱使,因而不得不寻求爱来作为一种保护手段的人来说,获得这种如此渴望的爱的机会几乎微乎其微。产生这种需要的情境,本身就妨碍了这种需要的满足。

例如,有这样一些女人,一旦她们身边没有男人,她们就会自叹命薄、烦躁不安;她们会对某个男人产生爱情,过不了多久又中断这种爱情,然后又再次自叹命薄和烦躁不安,又再次对某个男人产生爱情。如此周而复始,永无止境。这并不是对爱情、对男女关系的真正渴望。这一点表现在这些关系中充满了冲突与不满。这些女人几乎是不加选择地追求任何男人。她们只希望有一个男人在自己身边就行,而对他们中间任何一个都并不真正喜欢。在通常情况下,她们甚至不能得到生理上的满足。那些由于未发现的内在焦虑的紧张,而导致性欲高涨的人,往往容易天真地把自己强烈的性欲,归因于自己固有的天性和气质,或者归结为自己思想比较解放,能够挣脱传统和习俗的禁忌。

他怨恨自己不得不顺从他人,但出于害怕失去他人的恐惧,他又不得不一如既往地继续顺从他人。他不知道造成这种状况的乃是他自己的焦虑,所以他自然而然地会把他这种受奴役的状态,想象成是他人强加在自己身上的。在这一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怨恨必须受到压抑,因为他迫切需要得到他人的爱;而这种压抑反过来又会产生新的焦虑,并随之而产生对于安全感的新的需要,从而强化了依附他人的内在冲动。这样,在某些神经症病人身上,情感上的依赖会产生一种非常现实甚至完全正当的恐惧,这就是担心自己的生活会毁于一旦。当这种恐惧变得非常强烈的时候,他们就可能借脱离他人,不依附任何人来保护自己,对抗这种感情上的依赖。

首先,这种要求中包含了一种愿望,即爱我而不计较我的任何激怒人的行为。这愿望作为对安全感的追求是十分必要的,因为神经症病人在内心深处隐秘地知道:他内心满怀着敌意和过分的要求,因此他自然会恐惧一旦这种敌意暴露出来,对方就会收回他的爱,变得愤怒或甚至对他采取报复。 其次,神经症病人对无条件的爱的要求中,包含着一种希望被人爱却不给人以任何回报的愿望。这种愿望之所以必要,是因为神经症病人深知自己无力感受任何温暖,无力给予任何爱,而且他也不愿意感受任何温暖和给予任何爱。 第三,他的这种要求中还包含着一种希望被人爱而不给人以任何好处的愿望。这种愿望之所以必要,是因为对方一旦从中得到任何好处或满足,就会使神经症病人怀疑:他之所以喜欢我,仅仅是为了得到这些好处或满足。在性关系中,这种类型的人往往会嫉妒对方从性行为中得到满足,因为他会觉得他之所以被爱,仅仅是由于对方希望得到这种满足。 最后,对无条件的爱的要求中,还包含着希望自己被爱,希望对方为自己牺牲的愿望。只有当对方为自己牺牲了一切之后,神经症病人才会真正地确信自己被对方爱着。这些牺牲可能涉及时间或金钱,但也同样可能涉及对方的人生信念和人格完整。这种要求中包含着诸如希望对方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哪怕遭到巨大的灾难也始终站在自己一边的愿望。

由于一种充分的策略上的理由,他必须使自己永远意识不到自己的内在要求。没有人会坦白地承认说:“我要你为我牺牲自己而不需要任何回报。”他必须把他这种要求建立在某种正当的基础上,例如他正在生病,因而需要他人为自己做出一切牺牲。另一个掩盖自己这种要求的有力理由是:我知道这种要求是不合理的,但这种性格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我现在既然意识到它是不合理的,今后就可望慢慢改变。

神经症病人却会追求两个互不相容的目标:一方面,他极具攻击性地追求“唯我独尊”;另一方面,他又极其渴望被一切人所爱。这种夹在野心与爱之间的处境,乃是神经症病人内心的一个关键性冲突。

比失败本身更令他害怕的,乃是他已经以某种方式显示了自己正在与他人竞争,显示了他确实希望获得成功并已经为此做出了努力,然后遭到了失败。他觉得单纯的失败还可以被人们原谅,甚至还可能唤起他人的同情而不是敌意;然而一旦他表现出对成功有兴趣,他就会被一大群迫害他的敌人所包围。 这种对成功的恐惧,来源于害怕遭到他人的嫉妒并因而失去他人的爱。 神经症病人可能完全压抑住他自己野心勃勃的愿望,以致竟完全不愿做任何一种工作;他可能希望做某些事情,但却不能集中精力完成这一任务;他也可能工作得十分出色,但却避而不愿意承认这是一个成功;最后,他甚至可能虽然做出了杰出的成就,但却不可能欣赏这一成就,甚至感觉不到这一成就。

许多读者面对着自己经验中的种种冲突和态度,很可能反躬自问:我是不是神经症病人?最有效的判断标准就是:个人是否感到这些冲突已成为他的桎梏和障碍,他能否正视这些冲突并直接地应付和解决这些冲突。

竞争、同胞之间潜在的敌意、恐惧、摇摇欲坠的自尊心,所有这些因素共同在心理上导致了个人的孤独感。即使他与他人有很多往来和接触,即使他的婚姻美满幸福,他在情感上仍然是孤独的;如果这种孤独感与他缺乏自信心的彷徨忧虑、恐惧担心相吻合,就会成为一场灾难。 正是这种情形在我们时代的正常人身上,产生了用爱来作为一种补偿的强烈需要。爱的获得使他感到不那么孤独,不那么缺乏自信和较小受到敌意的威胁。由于爱符合一种生命需要,它在我们的文化中遂受到过高的评价和强调。像成功一样,它也成为一种幻象,并给人造成这样一种错觉,仿佛它是一切问题的最后解答。爱本身并不是一种幻象,尽管在我们的文化中它往往被用来满足各种与爱全然无关的愿望;但是爱却被搞成了一种幻象,因为我们对它的期望总是比它可能满足和实现的要高得多。我们的意识形态对爱所做的过分强调,掩盖了产生过分夸张的爱的需要的种种因素。因此,个人(包括正常的人)总是处在需要大量的爱,但又发现难以得到爱这样一种两难之境中。

怎么样,你觉得自己有没有神经病呢?

你知道么,如果不是怀疑自己有,正常人是不会读到这里的……